就算了,怎么还这般毒辣地痛打自己!
越想越憋屈,眼泪也是越流越多,噼里啪啦地落在书案上。
“你还有脸哭??!”
啪!!
“你可知道老金头死在你楼前!”
啪!!
“藤家母子,也是你安排的?!”
啪!!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
啪!!
“范思辙,今日我就打死你!”
啪!!啪!!啪!!……
一连串又狠又急的板子落下来,范思辙的哀嚎早就变了调,像是杀猪一般。
范闲近日本就真气不受控制,气大伤身,突然真气走逆,噗地喷出大口献血。
书案旁的地上溅了一片腥红,范闲半跪在地上,按住自己的脉搏,大口喘着粗气,额间早已疼出了细汗。
范思辙正哭得凄惨,他回头一看,哥哥面色惨白,嘴角还挂着鲜血,连忙起身跪倒在哥哥面前,裤子都来不及提。
“哥,哥,你怎么了?”
“你哪儿不舒服?”
范闲抬头看他,肥嘟嘟的小脸早已哭花了,眼睛和鼻尖都红通通的,脸上分明写满担忧。
“没事,只是我的真气,最近总是乱窜。”
“刚才打你,气急了,真气又散了。”
“哥,对不起啊……”
话一说完,范思辙又觉得不对劲。
“不对啊,我对不起什么。”
“哥,你到底为什么打我?”
“还有你刚才说的什么,什么又死人,又强抢民女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抱月搂是风雅之地,你可以侮辱我,但是绝不能侮辱我的产业!”
范思辙眼里含泪,委屈地噘着嘴,一副不解地样子看着范闲。
这孩子不是装的。
范闲在心里犯了嘀咕。
难道那些脏事,他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
不管怎么说,既然弟弟说他冤,那做哥哥的,自然愿意再信他一次。
他把范思辙扶起来,一手搂着他的腰,检查了一下屁股上的伤势,随后帮他轻轻地提好裤子。
“我是偷跑回京都的,身上现在没有药,你先忍忍吧。”
“和我说说,你眼里的抱月楼,到底是什么所在?”
范闲随使团回京,结果在北城门和大皇子李成儒撞了个正着。
两队人马原本剑拔弩张,互不相让,还好太子及时出现,从中调和,最后和两人互相挽着手臂,带着两只队伍一同进了城门。
一边是初次谋面就结下梁子的大皇子,一边是阴阳怪气话里有话的二皇子,范闲真是懒得打理这个烂摊子,他好不容易从假死的局中“活”了过来,现在只想回家去好生歇息。
“各位皇子慢聊,臣先告退。”
二皇子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许久未见,不再多聊聊?”
正当他们拉扯之间,侯公公快马加鞭地传来陛下口谕:
“传范闲和诸皇子入宫觐见!”
范闲认命般地闭了闭眼睛。
其实在随使团回京都之前,他就已经偷偷地见过陛下,现在要当着众皇子的面一同觐见,恐怕,是要公然治他假死的欺君之罪。
可是陛下口谕,如何反抗。
他只得随着几位各怀心思的皇子,一同入宫去。
……
进宫后,侯公公说今日是陛下安排的家宴,让众皇子先稍等片刻,随后便将范闲单独叫走,说是陛下要见他。
“这都要开宴了,父皇单独见他做什么?”
大皇子李成儒不免有些疑问,但李承泽早就看穿了庆帝的用意。
“只怕是……要重罚。”
话音未落,只听御书房里隐隐传来范闲的惨叫声。
“啊,这……”
李承平是年岁最小的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往大哥身后躲,李成儒只觉得好笑。
“你这小鬼,又不是你受罚,怎么怕成这样?”
“啊!……”
范闲的哀嚎声中,隐隐夹杂着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众皇子自然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在家宴前赐廷杖,真是闻所未闻,众皇子不禁在心中暗叹,陛下的心思果然是鬼神难料。
只听得范闲鬼叫了几声之后,侯公公又快步赶来,对众皇子施了一礼。
“陛下让众皇子同去御书房。”
几位皇子面面相觑,不知庆帝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得跟在侯公公后面,往书房内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范闲的哭声也越来越清晰。
众人来到屋内,只见书房正中间摆着一条长凳,范闲正平趴在上头,由于腹下被垫了枕头,所以屁股向上高撅着。
按以往的廷杖,自然有下人执刑,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