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这样,她应当是他独一无二的人,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替代的,不是,不是。
她蹲在地上无助的大口喘气,抬起头时看到的是柜子里摆着的一套珍稀动物认养证书,馆长苍劲有力的“齐舒瑶”叁个字如今看起来像是个笑话。
里面还有一些列她这些年获过的奖,学校的,比赛的,画画的,这些都是摆在她家柜子里的东西,现在却全部都出现在了这个所谓的爷爷家里。
她过去的二十年,也一直都被监视着的吗。
她站了起来,不顾久蹲之后眼前的眩晕冲到柜子边,将里面所有写着那叁个字名字的东西都揉乱扔在了地上,手心被玻璃渣弄出了血,掉在地上的碎片划伤了腿上的屁股,她感受不到,她只知道这颗心被撕开了,钻出去些她自以为是的羁绊。
爷爷奶奶听见声音就往楼上跑,可上了年纪,即使精神头再足,腿脚也慢了,只是屋子里的齐舒瑶看见手上的血,眼前又花了一片,浓烈的血腥味冲进鼻腔,那种压不下去的恶心感堵满了整个头颅,在爷爷奶奶跑到房间门口的一瞬间,她仰着头,栽倒了下去,玻璃碎片重重的扎进了肩膀里。
还有几天,这一年就要结束了。
齐舒瑶还趴在水池上干呕,身边的小女仆看着比她都紧张,递毛巾递水,扶着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背,温柔的好像是她妈妈。
她被扶着走了出去,肩膀上已经不怎么痛了,只是拿筷子还有些困难,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迎面被奶奶抽了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她身体朝一边倒了过去,趴在沙发上久久没起来。
原来被抽巴掌这么疼啊,整个头都昏昏沉沉的。
小女仆吓得直接哭了,她跑着去拿冰块给她敷脸,把自己的手冻得通红。
齐舒瑶苍白的脸颊从黑色的头发后面露出来,看得奶奶本就硬不起来的心立马软了,她像是自己的儿子变成了小小一个的样子,还能被她抱在怀里,可一转眼,她自己怀里又抱着一个小生命。
“孩子是谁的?”
“齐聿知道吗?”
“你也没有男朋友,这孩子哪来的?”
“说话,齐聿就是这么教你的?”
两人一人一句的问着,对面却始终没有回答,小女仆颤巍巍的转身,话也在颤抖,
“老爷,小姐……她,她嘴角流血了……”
奶奶忍不住了,一个箭步过来将齐舒瑶扶起来抱在怀里,心疼的拍着,抬手一遍遍擦着她嘴角的血迹,这大概是齐舒瑶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女性亲人的怀抱,真的十分柔软,十分温暖。
可她却挣扎着坐了起来,即使眼前还依旧一片模糊,吐字也不清晰。
“即使你们把我过去的生活打听的一清二楚,也有你查不到的消息,如果你们接受不了,现在就让我离开。”
“别动!”
爷爷压抑的怒吼将她压在原地,两个老人褪去了锋利的外壳,也只剩下了到了风烛残年摇晃不止的身躯。
“生下来吧,也算我们家有后了,又一辈人,自然都是福气。”
爷爷说完,奶奶止不住的又将她抱在怀里,温暖的手掌抚摸在她的头顶,眼中的那种情感应该不是表演出来的。
这就是血缘吗,即使从来没见过,也会再多年后的重逢里哭红了眼睛,甚至包容她无限的错误。
她有一瞬的慌神,然后就陷在了这无边的温柔之中。
“瑶瑶,瑶瑶……”
奶奶轻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声的将她的心也喊得软了下来,她抬起手摸着她手背上凸起的血管,也轻声唤了一句,
“奶奶?”
老太太激动得不得了,一面擦着自己的眼泪,一面手还离不开她的脸,她语无伦次,语气中带着哭腔。
“等爷爷奶奶把这些事情都解决了,你们,和你爸爸,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不再分开了。”
“我爸爸,他在哪啊,他是谁啊?”
“他在国外,还没回来。”
齐舒瑶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