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哪里能料到,严童生能有如此发达的一日呦,看人家家里,上上下下,雇了多少个人?我上回听大山那孩子说,县城里的人都不够使了,连县老爷家的夫人、小姐,还有咱们镇长家的家眷,都是人家严灼记的常客!”“依我说,灼哥儿命里是带福分的!”“你现在倒会讲了,当初谁跟我说,灼哥儿那面相一看就是福薄命短的?”“哎呦,这话可不兴乱说!我何时背后这么说过灼哥儿!”方三嫂抱着大木盆从这两人身后路过,听了一耳朵,轻笑一声走远了。这些个人,倒是也没什么恶意,还不够当个乐子的。现今可没人敢说严之默和姚灼,乃至在严家做事的人半句不是,生怕因此得罪了人,耽误了自家跟着一起发财。她回了家,将衣服晾晒在院子里,就开始进灶房忙活。如今家里男人都去严童生和镇上戚掌柜合开的蜡园干活了,算一算,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回来吃饭。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她十分舍得的舀了一大瓢白面,只混了一点粗面,打算晚上烙个油饼吃。到了时间,爷们三个果然踩着点回来了,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的。方老三把扛在肩膀上的锄头放下,结果媳妇递上的干净汗巾子,擦了把汗。两个小子各嚷嚷着口渴,自己去找水喝。“今日是在园子里遇到什么好事了?”方三嫂接过汗巾子,不由地问道。“今儿严老弟带着灼哥儿去蜡园子了,夸我们活干得好呢!哦对了,这回那戚掌柜也跟着一起,我过去一直以为,戚掌柜是个汉子呢,你猜怎么着?”方三嫂也有些好奇,顺着他的话道:“怎么着?”方老三笑容有些憨憨的,“戚掌柜竟是个哥儿,他家汉子,听说是入赘的!”这确实没想到。方三嫂也是听闻过的,那戚掌柜很是有些本事,没想到竟只是个小哥儿。若在过去,听到这种事,都称得上一句惊世骇俗,可自从与严之默一家熟识之后,反而觉得也无甚新奇。方家二娘都能去县城里的铺子当管事,姜越一个寡夫郎,现今管着工坊里的好几号人。再说灼哥儿,素日里也是要帮着自家铺子参谋、算账的,更别提那钩针生意,还算是人家自己的。“现今都觉得生儿子好,儿子才能顶立门户,我现在却觉得,生儿子、姐儿、哥儿的,都一样,都能有出息。”方三嫂感慨了一句,转头望见两个小子从灶房里钻出来,一脸偷吃到手的表情,忍不住笑骂道:“手洗干净了没有!一个个饿死鬼投胎!”骂完心道,可惜她没这福气,生老二的时候,村里王大夫就说她伤了身子,以后多半不能生养。若非如此,她还怪想要个香香软软的姐儿或者哥儿的。“严童生他们是直接回县里了,还是要在村子里住几日?”她说回正事,若是后者,她是一定要带点东西上门的。方老三用葫芦舀了一瓢井水直接喝了,抹了抹嘴道:“是要住的,说是还要和村长商量商量地里的事,这会儿应是已经回家去了。”方三嫂便立刻开始盘算着,应该送点什么去给灼哥儿补补身子。……石坎村,严家新宅。今日因戚灯晓夫夫要在这里借住,故而昨日就托白大山送了信回来,令蒋元龙一家过来,提前将这边打扫拾掇了一番。这边宅子,一直是蒋家人帮忙收拾的,屋内屋外,从不积灰。说起来,他们家两个大人,前些时候就一并得了四百文喜钱。一百文一串,沉甸甸的,放在钱匣子里就觉得心头踏实。东家待人实在,他们做什么活都诚心诚意,格外舍得下力气。荆双是个办事仔细的,看昨日天气好,便把箱子里的被褥都拿出来,撑起竹竿,放在院子中晾晒。好让东家与夫郎,以及客人来住时,床铺都是暄软的。夜里,他也留下帮厨,帮着东家做了一顿待客的席面。而盛不进盘子的多余一些,姚灼特地教他带回家去。见荆双不好意思装荤菜,姚灼亲自上手,给他攒了一盒子。“如今天气热,放这里也是浪费,尽管拿走去吃。”荆双感激不已,连连道谢后才走。晚间,席上。四人都不是外人,省却许多繁琐客气的礼节。再加上戚灯晓和裴澈是头一回来石坎村,借着这次看蜡园子的机会,正好也到此地小住两日,放松一番。尤为引人注意的是,吃饭的八仙桌旁,巧哥儿乖巧地坐在一个设计巧妙的高脚椅里。面前还有一个小桌板,放了两个可以抓取的玩具。这个宝宝餐椅,连带这次戚灯晓带巧哥儿出门用的婴儿车,自然也是出自严之默的手笔。
与轮椅一样,他画了图纸,卖给了木老八,而头一对样品,则是他赠给戚灯晓夫夫的礼物。戚灯晓作为字数不对,才意识到我昨天复制的时候丢了好几百字(瞳孔地震)现在已经补上了,可惜小红花又少一朵t t——方三嫂一大早就杀了一只老母鸡, 此外,添了二十个鸡蛋,一坛子自己做的腌菜, 还有一小罐子山上的野蜂蜜。这野蜂蜜是方老三先前上山时,偶然寻到的,大着胆子掏来,自家都不太舍得吃。不过方三嫂一说,想拿去给姚灼补身子,方老三一口就答应了。“一罐子蜂蜜罢了,虽不值什么钱,但王大夫也说了,这东西有营养,想在城里买,还不一定买得到。”他说完想了想,又扯了一下自家婆娘的袖子,“你也别全给出去,留点你自个儿喝,也补一补。”别看这方老三憨头憨脑的,但村里谁都知道,这方家汉子,出了名地都疼媳妇。提着东西上了门,正赶上严之默和裴澈一起去外头地里看大棚了。院子里只有姚灼和戚灯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