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许澈还是鼓起勇气,闭着眼睛往严弈驰那边滚了一圈儿,然后停了下来。他们盖的不是同一床被子,许澈竭尽所能也只是拉近了和严弈驰的距离。“阿澈。”一片黑暗中,严弈驰忽然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闷,还有些严肃。“嗯?怎么啦?”“虽然这样说你可能会生气,但是对于喜欢的人是否靠谱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考虑什么?”许澈问。“考虑对方是否值得你托付终身。”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严弈驰甚至都做好了许澈再次和他翻脸的准备。即使是作为家人,这样干预许澈的感情生活或许还是逾越了,这也是不应该的。但就算说出来会被阿澈讨厌甚至疏远,严弈驰也还是要说出来。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就算在阿澈面前表现得再好,背后也一定有问题。然而许澈居然重重地点头,毫不犹豫:“他值得我托付终身,我坚信这一点。”严弈驰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真的吗。”“真的!”“既然如此,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明天再说。”察觉到严弈驰语气中的不对劲,许澈莫名有些不安。弈驰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要他好好考虑一下的意思是什么?难不成真的嫌他傻不想接受他啦?许澈有些着急,但他又不能把这个问题直截了当地问出来。于是他只能也拐弯抹角地试探:“弈驰,我还是你的家人,是吧?”说到这个话题,严弈驰的语气又变得一如既往的笃定:“嗯,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家人。”这句话就像一颗定心丸一样,让许澈悬着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嗯,他就说嘛!弈驰肯定很爱他,都这么说了,一定没什么问题!或许,或许就是弈驰就是每个月有几天情绪波动大也说不定呢!黑暗中,许澈的嘴角悄悄勾起,他没心没肺再次变得喜悦,脑袋往严弈驰那边一拱:“那晚安啦弈驰!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家人!ua!”还是最好最好的家人啊。家人。即使许澈毛茸茸的脑袋就在他身旁,严弈驰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清晨天还未亮,宋闻便悄无声息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一晚上没有睡,他的脑子还是十分清醒。轻手轻脚地换好衣服,宋闻尽量悄无声息,从沙发旁边走过,没有惊动熟睡的付崇,离开的套房。宋闻却不知道,在自己轻轻关上门的刹那,原本在沙发上熟睡的付崇,瞬间睁开了眼睛。清晨的风凛冽又寒冷,宋闻花了好一会儿才叫到了回市区的车。报出地址之后,宋闻看了一会儿窗外,闭上眼睛假寐,没注意到出租车后面跟上了一辆他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车。清晨的道路十分空旷,但即便如此,还是过了很久才到了目的地/没有钱,宋闻就只能住在位置偏僻的出租屋。下车以后,宋闻没着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银行。在银行的自助取款机取出了本该昨天就交上的房租,宋闻决定现在去敲房东的门,把钱交上。房东年纪大了,起的也早,他现在去应该也不算打扰。大概是为了方便行走,房东就住在那栋老小区的一楼。宋闻住在三楼。宋闻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一个老头从门后探出头来。 跟我走,不好吗?“您好,我是来交房租的。”宋闻将手中的一沓钱递过去,语气中满是歉意:“很抱歉,说好昨天给您,却拖到了今天。”房东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下次别拖欠这么久了。”房东不了解宋闻,却也觉得宋闻这个小伙子长得实在是很好看,而且很有礼貌。可偏偏这样一个看上去挺不错的小伙子,现在还住在这样破旧的出租屋里,偶尔还会有人上门来讨债的样子。房东看到过几次,几个混混一样的青年围在宋闻家门口砰砰砸门,架势颇有些吓人,当然了,也有点扰民。这样一个好看的孩子难不成是黑社会?房东有些不太理解。宋闻转身要走的时候,房东还是没忍住开口劝了几句:“小宋啊。”“怎么了?”“你看你年纪轻轻,以后,一定还是要找一份正经工作,好好生活,是不是?”看着宋闻那张年轻的脸,房东最后也没舍得说什么重话。宋闻脸上滑过一抹歉然,他果然还是打扰到房东先生了,他知道房东对他说这些一定是为了他好:“好的,谢谢您。”告别房东后,顺着阴暗潮湿的楼梯上到三楼,宋闻在心里想,过段时间还是换个地方住吧。虽然宋家的主要债务他早就已经还完了,但小人情零零碎碎还是有很多。总有听到什么风声的小混混声称以前和宋家有什么交情,又因为宋家吃了多少亏,借此上门来找他敲诈勒索。这种人通常素质低下,为钱而来,虽然不会捅什么大篓子,但还是给宋闻添了不少麻烦。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老旧沉重的防盗门,宋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