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地和陆间礼打了招呼就进了厨房。我于是小心翼翼,轻言细语起来,生怕被母亲注意到。
人总是欺软怕硬,母亲的心情会影响到我的生活质量,我所以不敢随意。
思索时母亲突然进来,招呼陆间礼过去。她没叫我,我只能待在原地,试图听到些许。
可是模模糊糊什么也没听到。
只是陆间礼回来心情更差了,我试图去问,他只是疲惫地笑,像是在哄着我说没什么。
必然我是不相信的,我不敢问母亲,又怕陆间礼厌烦。不得不收敛好奇装作若无其事。实则神思不属,难受得很。
他晚上没有和我亲近,安静地看着,我好无聊,讲话他也不理。断断续续找着话题,得到的答案却总是敷衍。突然我觉得很没意思,有种自己在谄媚的不爽感。
于是我不说话,关了灯躺在床侧,扣着斑驳的墙。夏天外面虫子叫得很吵,声嘶力竭地此起彼伏。
“所以这个墙都是你抠出来的吗?”
我“嗯”了一声。
他好像关了手机,却又起身,说自己要去打个电话。
我默认,等了许久,门外没有传来说话的声音。似乎又有人出了房门,我听见母亲的声音,她说:“小陆在打电话吗?”
可能是隔着门,陆间礼声音很闷地应了一声。
“没打通吧。”母亲叹了口气:“我们会联系的,你别着急,先住着吧。”
隐约我明白些许,陆间礼也回来了。
似乎只有我被排除在外,只有我可以安然无恙安全无事地一无所知,可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法置身事外。
如果他留下我会更加艰难吗,
不知道是我还是他,一下子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陆间礼躺下,沉默片刻又出声,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他说:“徐途,你会希望我早些走吗?”
“我希望有什么用。”
逃避。
日子突然飞快地疾驰而去,我们什么都没做,仿佛第一天的亲昵从未发生。再正常不过的表兄弟一般,我带他去图书馆,却被大雨困住,雨下得好像永远不会停。
但还是回了家,裤脚湿了遍。
那段记忆业已模糊,怎么回想都只能想起布料被雨水打湿,湿黏闷热地抓在皮肤上的不愉快触感。
在我最后一天拼死赶暑假作业时,陆间礼已经离开了。
他好像什么都没留下,我偶尔会想着他自慰。一边抚摸着自己的性器,一边用着长棍状物抽插自己,那个时候网购并不十分流行,于是小玩具是买不到的。我的年纪让我只能使用用完的水笔,细长的,一根捅进去只是异物感,熟悉了又加上一根,一口一口地吞进去,有时候我会想笑,自己像个笔筒一般,岌岌可危地夹着三四根笔,无意识地扭动着下身。脑海里他的面容一点点模糊,扭曲成其他的形状,直到一点也记不起。
我可能再也回不去,我更喜欢被插入的感觉而不是插入别人。我抚摸自己后面的穴,似乎这样称呼自己就能忽略这是排遗的地方,偶尔我扣进一个指节,食髓知味,好久没有人插入。
我萌生很多想法,但是这个地方太小了,但凡找人约不知道对方人品的情况下风险实在太大。
所以我只能继续当我的笔筒,脑子里意淫的陆间礼形象早就和他无关了。
好多年我没有和他联系,偶尔想起来问起母亲,母亲只是告诉我她也不知道。
虽然在一个省份,但也如同天南海北。
我草草结束了我的中学时期,在蝉叫得声嘶力竭的夏天上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这就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
我一直茫然然地活,甚至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些长得过分的时间。感受都离我太远,我一无所知。
宋代是我大一军训时认识的,他远远地向我打招呼:“同学,南操场怎么走?”然而我也不知道,只能如实相告。
他上来便唐突地勾住我肩:“你是,徐途是吧?我们一个班的,一起吧?”
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推着走,认识了这个叫“宋代”的人。
他颇为热情,是我难以拥有的那种活力感,开班会是要拉着我坐到最前排的,自我介绍是第一个上台的,近乎可怕。
还好我和他不在一个寝室。我劫后余生般庆幸着,低头手机上却有了新的好友申请。
宋代。
我真不明白。
自此我像个挂件,被宋代抓去食堂,拽着一起上课,出去下馆子。我找不到机会摆脱,却也不十分困扰。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
“有的时候觉得你一点也不社会化。”宋代一边喝酒一边和我说。这是他大学以来第二次失恋,小姑娘觉得他太黏人闹腾于是分手。
我知道“社会化”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懂为什么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