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的恋人似乎笑了,也对我挥挥手,我们就这样傻傻地互相看着对方,过了好久才真正分别。
「你喜欢那样的人吗?」
恋人的影子被路灯拉长、还没有走出视野范围,熟悉的冷淡声线便从身后传来。
我被兄长从后拥抱着,压在了玻璃窗前。
「大哥?!」
「嗯。」大哥惫懒地说,声气还带着几分睡意,语调相当耐心,「铃奈,喜欢那样的人吗?」
他对青井的态度很轻慢,满是上位者目中无人的轻蔑。
我感到非常不快,想要从兄长的怀中挣脱出来,却只是被更温和地钳制住。
回头的刹那,熟悉的冰凉的吻落下来。
归家前在恋人的房间被玩弄到湿透的下身仍残留着湿气,几乎是舌尖勾缠的瞬间,那点欲望的余烬便被蓦地点燃。
室内灯光明亮,从夜晚漆黑的街边,但凡抬头看看,便能看见暖黄光晕下拥抱着纠缠不清的两人。
我睁大眼睛挣扎,却被按在比体温冰冷得多的窗上,兄长那天不知为何非常生气,视线仿佛蕴着一团幽蓝的火,边吻着我的唇,边将手掌深入衣衫下摆,肆无忌惮揉捏起乳肉。
恋人的影子渐渐消失了。
腿间秘裂缓缓渗出黏滑,将内衣染上湿痕,我颤抖着想推开,手脚却没有力气,因姿势问题踮着脚抵在兄长身前的腰臀甚至清晰感觉到硬物的存在。
「生气了吗?」
乳尖被凉意浸透,却又窜过陌生的滚烫热意,兄长的声音很凉、夜风似的轻柔缭绕,滑过发烫耳畔。
「大哥」
我恍惚地摇着头,感觉裙下的长袜慢慢被褪下,却莫名没有真正反抗,胸口等待着什么似的,慢慢期待着、抬起湿润的眼睛。
如果第一次是给大哥我
「大哥。」我呢喃地,含着泪说,「我我没关系的所以」
在大哥结婚之前。那样的话。
就不算是出轨了吧?
况且、况且,我也要结婚的,和大哥的关系反正都要结束,不如在那之前
「铃奈。」
兄长垂首望来,指尖慢慢托起我的脸,疏离而多情的眼睛里、隐约闪过近似于不知所措的情绪。
「你喜欢我吗?」他这样问。
凉而浅淡的香气,紫色的桔梗的香气。
咫尺之间,血亲微微急促的呼吸,黏稠得仿佛凝为实质的视线,都仿佛无形的丝线,一寸寸向上延伸缠绕绞紧。
被绞紧的是心脏。
为什么。
为什么、他居然能问出那样的问题
明明看着我的眼睛里,只有性欲和占有欲这个人到底为什么
我猛地推开他,用尽全力、对着那张漂亮而不通人情的脸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请您从我的房间离开吧!」
强忍的泪水不住从眼中错落流下,我不愿示弱,狠狠瞪着同父异母的哥哥,声气却还是带了不稳的泣音。
「我再也不想见到您了!」
*
哪怕闭上眼睛,也灿烂得刺目的阳光。
仿佛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少女时期哽咽的尖叫回荡在耳畔。
我蓦地从梦中惊醒,重重喘息着抬手按住心口,攥紧了胸前的衣料。
铃奈?
和梦中相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讨厌这个声音,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他在身边,还是感到一种早已形成习惯的依赖。
直到仰头看去,我才从模糊的视野意识到自己方才一直在哭。
一片朦胧中,已经站在门口打算离开的青年凝望着我,重新走过来坐在床边,伸出手臂、将我拥进了怀中。
与数年前的味道不同,此刻他的身上,正安静缭绕着沉香幽苦却隐隐回甘的香气。
木香被那股独特的凉意勾兑,显露出如沉冰中缓慢流淌的液体一样的奇特意味。
大哥。我把自己送进兄长的怀中,将满是泪痕的脸压上平整顺滑的西装,低低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救我。
砰砰、砰砰、
心脏跳动的声音。
隔着胸膛、分外清晰地传进我的耳中。
我慢慢收紧环抱成年男性的手臂,哽咽地说,我就知道、大哥一定会
受了月余折磨、怀孕流产、独自从礁石上拖着湿透的染血衣裙攀爬前行时没有流下的泪水,突然不受控制的断线落下,我紧紧抱着兄长的腰,终于无法忍耐地大哭起来。
真的、好可怕!海里、全都是黑色的、什么都看不见还以为自己要死掉、以为、以为会被鲨鱼吃掉好痛、而且真的很冷,衣服像冰块一样衣服上全都是血、好像什么东西坏掉了一样,还有海水的味道,没办法、没办法呼吸
会保护我的人,心脏跳动的声音非常规律。
那声音规律而有力、像是永远不会离开,平静而强势地在我周围划下一道不可侵犯的透明结界,而内部只有他与我、两个人。
兄长凉而干燥的手轻轻抚过我的发顶。
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