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贵妃娘娘浑身一震,定定地望着崔妙颜,颤声道:“你……你怎么这么傻?”
端yan公主上前接过药碗放到一边,拉起崔妙颜的手,挽高衣袖,果然看见纤秾合度的玉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依稀透出血se,跺脚道:“便是要放血,也可以用那些奴才的,你这又是何苦?倘若留下疤痕,在父皇那里失宠了怎么办?”
崔妙颜羞赧地笑道:“毕竟是偏方,不知道有没有用,不好张扬。再说,嫔妾总怕心不诚,药效也会大打折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自己的血。”
她膝行着挪到床前,握住贵妃娘娘g瘦的手,含泪道:“没有娘娘的抬举,嫔妾不可能获宠,嫔妾的弟弟不可能得到重用,宝嫦妹妹也不可能顺利跳出火坑,嫔妾视娘娘如再生父母,莫说流几滴血,就算割一块r0u下来,也甘之如饴。”
贵妃娘娘既感动又愧悔,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把崔妙颜拉到怀里,抱着她哭了起来。
江宝嫦悄悄退到殿外,和端yan公主站在廊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直到梳好发髻的崔妙颜神se如常地走出来,从清平手里接过包着冰块的帕子,按在微微肿胀的脸颊上,她才放下心,转身离开。
江宝嫦心中暗叹——
宠妃看着光鲜,却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b如她自己,就低不下头,放不下身段,更无法接受和三千佳丽分享同一个男人。
十天之后,陆恒从猎场回来,不止拿到了s箭和赛马的彩头,还在野熊袭击魏玄的时候救驾有功,连升两级,摇身一变成为正五品的兵部郎中。
江宝嫦越看陆恒越顺眼,一是因着他争气,二是因着他不huax,因此当晚就寝的时候,把他叫到身边,主动搂住他的腰。
陆恒受宠若惊,抚0着江宝嫦如云的长发,眸se变得幽暗,呼x1变得急促。
他俯身靠近她,嘴唇离淡粉se的唇瓣不到半寸,在她紧张地屏住呼x1的时候,轻轻擦过唇角,将一个热情又生涩的吻,印在滚烫的脸颊上。
这一年的秋末,朝中发生了两件大事。
金莲宗si灰复燃,借着辽东大旱的时机纠结灾民za0f,陆续占领了金州、义州、广宁三座城池,将大小官吏屠戮殆尽,开仓放粮,深得人心。
几乎是一夜之间,“天地不仁,大劫在遇,金莲降临,真佛出世”的十六字真言传遍大街小巷,连汴京百姓都有所耳闻,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魏玄b0然大怒,令皇城司从城中揪出几十个妖言惑众的金莲宗信徒,游街示众,五马分尸。
然而,那些狂热的信徒在受刑时仍然毫无悔意,唾骂昏君当道,高声念诵佛经。
不多时,他们的身t四分五裂,血流如注,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
这当口,金国按照惯例,派使臣进京纳贡,也闹出了波折。
金人在马背上长大,个个骁勇善战,却不擅长耕种和纺织,臣服于大弘之后,年年都要打着“进贡”的旗号,敬献上千头牛羊骏马、数千张毛皮,而相对应的,圣上会赏给他们粮食、布匹和常用器具。
换句话说,这是给足大弘面子的交易。
可今年,不知是受到了辽东叛乱的影响,还是金国新即位的皇帝完颜烈有不臣之心,总之,司礼监的太监们查验贡品的时候,发现其中有半数都是以次充好。
牛羊的个头大小不均,马匹病弱不堪,皮毛不是发霉,就是臭不可闻,连一件上品的都挑不出来。
太监们不敢擅专,连忙报于常福寿。
常福寿身为常侍,又伺候了魏玄三十多年,深受信任,在内廷只手遮天。
他正为金国使臣没有像往年一样孝敬自己而气恼,一听这话,立刻添油加醋地在魏玄耳边说了一遍,道:“陛下,金人眼高于顶,如此不敬,实在是岂有此理。他们难道忘了当年被您打得哭爹喊娘的狼狈样了吗?忘了完颜察跪在地上,献礼称臣时发过的誓言了吗?”
魏玄心气正不顺,闻言冷笑道:“朕大破金国的时候,完颜烈那小子还没出生呢!他算什么东西,敢在朕的面前耀武扬威?”
他低喝道:“把那些使臣赶出汴京,让他们滚回老家去!”
常福寿高兴地答应了一声,把金国使臣驱逐出去,没收了所有的贡品,中饱私囊,大捞一笔。
一个月后,完颜烈以此事为借口,单方面撕毁父亲和魏玄签订的盟约,向辽东发起进攻。
军报传来,魏玄怒形于se,一脚踹翻几案,在文德殿内来回踱了几步,使常福寿把丞相、太傅、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等十余名大臣叫到跟前,开口便道:“朕打算御驾亲征,铲除金莲宗,安定民心,再给完颜烈一点儿颜se看看。”
朝臣们大惊失se,连声反对——
“陛下不可,不可啊!战场上刀剑无眼,您贵为九五之尊,以身涉险,倘若龙t有所损伤,天下苍生该何去何从?老臣又该怎么向先皇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