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眼看着自己掌心的那一颗丸药，你也要风慕心魔横生、身败名裂。

大战之日，你去主动见了风慕。

风慕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她的身上风尘仆仆，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再次跪伏在你的面前。

“徒儿好想师尊。”

你摸了摸她的头，仿佛回到了刚刚捡到她的时候。

身上脏兮兮的，看不出女男，身边是你杀死的歹徒，她大着胆子攥住了你的衣袖，求你收她为徒。

“想给师尊做牛做马。”小孩的口中说出的话，到底只是戏言。

你把带来的吃食放到了他的面前，他幼时总是羡慕别人能有甜汤喝，小小的孩童看着乖顺，从不和你提什么要求，你也不怎么会做饭，早已辟谷，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注意他。

直到你看到这没出息的小孩小心翼翼地捧着你随手给他的甜果开心吃着，你才知晓他喜欢甜食，你也不是个能随手拿出天材地宝的师尊，做碗汤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此刻的汤，你却不是为了哄小孩做的。

“你明日出征，到底辛苦，为师为你做了一碗汤。”

你第一次看到风慕欣喜的笑容。

“多谢师尊。”他端起甜汤，开心地一饮而尽。

他揽住了你的腰际，像是一只眷巢的白鸟，乖顺地想要你的安抚。

“师尊已经许久不曾如此了。”他的语气有些哀伤，当他那双眼睛看着你时，你第一次生出了歉疚的情绪，你听见他轻声说道，“师尊，可以亲亲我么？”

幼时小儿容易夜惊，你时常从修行之中被扰清净，无奈双手抱起风慕，轻声哄睡，睡着前在额头亲亲她以示安抚。

你再次亲了亲他的额头。

却不曾想，转眼之间，在你失神的片刻，你吻上了他的唇。

甜滋滋的味道因为失神而被你忽略。

“好喜欢……好喜欢师尊……师尊送的一切……我都会心甘情愿吃下……”

他气喘微微，虔诚得像是你足边的信徒一般。

翌日清醒时，你自我欺骗着这只是一场梦，风慕已经去战场了，他会死了，他会身败名裂。

可你预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没有死，仍然像个天之骄女被众星拱月。

她给你带来了最好的天材地宝，温柔地朝你走来。

“师尊……”

她成为了真正的魁首，在战场上历劫飞升，力挽狂澜。

而你却还是个跳梁小丑。

你的长剑出鞘，在众目睽睽之下堕入心魔，一剑刺进了风慕的胸口。

“我恨你。”你在听见剑身入肉的声音时，第一次彻头彻尾的畅快淋漓。

你双目赤红，周遭灵力紊乱。

当你再次清醒时，已经被镇压在了断崖之下。

风慕着一袭白，走到了铁锁旁，你被镇压在圆台之上，他还是如同乖顺小儿一般坐到你的下方，开心地握住了你的手。

“师尊你恨我，我却爱极了师尊。”他露出了孩童般天真纯然的笑，“现在，终于没有其他阻碍了呢。”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爱、极、了、师、尊。”他缓慢地重复着方才，眼中笑意愈盛，“就算是师尊刺的那一剑，我都觉得无比欢愉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