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克拉达本就是这性子,西奴长大的五年给他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野性,这也是他直到十九岁也没完成卧底训练的原因。可是……五岁的意志,真有那么强么?
傅云京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或许是怕自己又心软了吧?
他迫切想找到一点证据,证明烨影对自己的好是别有用心的。对……没错……他不敢相信烨影会对自己这样好,好到自己那么留恋,那么……难以自控。
仅仅半年,烨影凭什么倾心自己?他或许和刘承烨一样,只是想看自己狼狈。
烨影的接近,一定不怀好意,一定别有用心……
“云京……”烨影唤道。
傅云京忽而抓住烨影的衣领,拉到自己身前:“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不会好过。”
烨影深邃的眼睛如深夜的星空,将傅云京极力掩饰的不安、警惕都看透:“属下……永远不会背叛云京……只有云京抛弃属下的权利。”
傅云京愣了片刻,竟然又不由自主得陷进那目光之中。他眼中猛地震颤,忽而别开眼:“烨影,你很聪明,也很机灵,你总是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让我不经意间心软,对你放下心防……是啊,我倒是忘了……你十四年的调教生活,早就把你调教成了合格的卧底,你只是身上野性难除才一直在训影楼蹉跎……”
傅云京顿时觉得一切都有了解释。
眼前的人那么狡猾,他善于攻心,让你降低心防给予信任,这就是他最擅长的事情。而如今他成为烨影,如果能用卧底的手段让训练他的大人对他情不自禁、掏心掏肺,他就会有一种满满的成就感。
他就是一匹野马,所作所为不一定有其他目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骄傲。
傅云京,他和刘承烨一样,你别被他骗了。他是一个……未训练好的卧底,他可能会噬主。
“呵……烨影,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一次两次,我或许会被你蒙骗,但我不是傻子……或许,我该教教你,什么是尊卑。”傅云京冷道,说着他将烨影提到帐中央上位前,推到地上,腰间银水软剑出鞘一瞬,便割破了烨影身上无用的衣衫。
烨影只保持沉默,任由傅云京作为。
傅云京的内力灌入软剑,那银水剑顿时刚硬无比。他用剑身抬起烨影下巴:“现在又沉默委屈了?果然装得天衣无缝,甚是熟练。”
傅云京坐入主座,两条长腿大张着,左手带着半边身子懒懒地倚靠在扶手之上,右手带着剑身拍了拍烨影的脸:“不是说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么?现在,我想看你最难堪的样子……”
傅云京的视线落在烨影身上,察觉到烨影身躯极其细微的颤抖。
只有烨影自己知道,那是一种羞耻感。即便烨影连更过分的事都做了,但此时此刻仍然感到荒谬地羞耻。
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满身道具上马,在长城上被疯狂地做爱,都没让烨影体会到这种羞耻。偏偏此时此刻……
是因为这一回是烨影主动么?
也不尽然。上一次烨影强迫傅云京时,他孤注一掷地想拉傅云京下水,什么也没考虑,更没有羞耻感。可这一次,心上人不信自己的心意,却还要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难堪,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和疏离,只有烨影一人是小丑。
“不敢?”傅云京挑眉问道,“你所谓的不背叛也不怎么样,连我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你所谓的感情又有几分是真?不过是你掩藏目的的借口。”
烨影苦笑:“是不是属下不会献媚,就是虚情假意?是不是属下怀有真心,便是不知尊卑,别有居心?”
傅云京被堵得哑口无言,而烨影已经跪着褪去自己尽碎的衣衫。
他闭着眼,右手抚摸上自己硬挺的乳头按压,左手握住胯间半勃的性器开始套弄,思绪却不由飘远了。
烨影回忆起初见傅云京的场景。
训影楼,并非他与傅云京初见之地。他们初见之所,在四年前的塞北陌郡。
那时,烨影还是浩克拉达。邓影首致力于将他培养成埋在西奴的钉子,而他在外的身份,是塞北陌郡的农家子,以赶羊为生。
十四年前,先晋王与西奴开战,西奴大败,塞北十三郡重归大楚,而陌郡是最边缘的一郡。六年前,先晋王病逝,西奴再次蠢蠢欲动,屡次骚扰陌郡,意图再从大楚身上撕咬下一块肥肉。当时大楚国内也甚是混乱,老帝将死,三子夺嫡,多方皇亲、政党插手其中,势力盘根错节,局势风起云涌。新任晋王刘承烨调北骑兵护三皇子秦王,致使边防不足,陌郡等地便遭了西奴洗劫。
五年前,晋王重整旗鼓,于陌郡斩杀数百西奴人,西奴这才收敛了爪牙。然而那一次,晋王似乎自己也受了伤,回塞北别府没多久后,便转移去了更暖和的钦州晋王府安养。
西奴又逐渐嚣张起来。
四年前,西奴再次突袭陌郡。浩克拉达的任务,便是趁此机会被“俘虏”回西奴,再谄媚打入西奴大将哈古尔的势力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