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似乎也没想到她额头上的伤这么严重,惊了一跳,还没缓过神,便听了苏容这一番话,顿时勃然大怒,“你拿护国公府威胁我?”
“女儿不敢,女儿就是觉得,无论将来是做正牌娘子,还是做小妾,这张脸都不能毁了。”
大夫人怒火不息,伸手指着她,“你这个月,请了三回大夫了,你这么爱打架,你倒是别落伤啊?上一回伤了腿,光给大夫的诊金就给了百两。大上回,扭伤了胳膊,用好药养了半个月,也花出去百两。如今脸又伤了,你这脸若是想不落疤,岂不是得用凝脂玉缎膏?那药什么价?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瓶就要千金。”
苏容惭愧,“您给我准备的嫁妆……”
大夫人更来气,“我给你准备的嫁妆,你都折腾出去一半了,如今还有脸提?”
苏容小声说:“我可以孤身上轿。”
大夫人险些被气死,“孤身上轿史无前例,你是想让咱们太守府和我都被人笑话死吗?你给我滚!”
苏容站着不动,“母亲,我的脸必须治。”
大夫人气怒地瞪着她,“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苏容转过身,看着门口要冲进来的丫鬟婆子,她一个眼神看过去,丫鬟婆子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没人敢上前。
七小姐打架不要命,不管是谁,只要惹了她,抬手就揍。从岁时小胳膊小腿,到如今快及笄了,相当于从小打到大。且还越打越厉害,连都尉府的公子今儿早上都挨了她的打。她是伤了额头不假,但都尉府的公子都快被打成猪头毁容了。这府里没人敢惹她,他们做下人的,更不敢。
大夫人的命令也不及七小姐一个眼神,他们唯唯诺诺不敢上前拖她。
大夫人虽然见惯了这场面,但依旧气的心口疼,哆嗦地指着苏容,“你就气我吧!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开心?”
“哪儿能呢?”苏容回过身,摇头,认真地说:“母亲,您一定要长命百岁,若不是您出了名的厉害,都尉夫人都怕您,不敢找上门来,我也不敢打都尉府的公子。”
大夫人险些气厥过去。
“母亲,请大夫,就用我的嫁妆,给我看完脸,也给您号号脉,我觉得您最近涵养有些差,气性也大,都没以前有养气的功夫了。”苏容坐下身,此时这里成了她的主场,对门口吩咐,“还不快去请大夫,回春堂那个最好的大夫,让他带一瓶凝脂玉缎膏来。”
门口的丫鬟婆子齐齐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捂着心口,黑着脸,好半晌,才愤怒地吐出一个字,“滚!”
丫鬟婆子们动了,齐齐退了下去,有人立马飞奔出了府,跑去回春堂。
苏容满意,露出笑容,伸手去拉大夫人的手,“母亲消消气,陈州那混账玩意儿调戏我,我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还觉得我们太守府的人好欺负呢。”
大夫人甩开她的手,“这些年,你打了多少架?我帮你四处擦屁股,花钱消灾,让人瞒着,才有你如今的名声。但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惹陈州,陈都尉府虽然是陈姓旁支,但可是京城大族出来的旁支,打了他,还怎么能瞒住不传到京城去?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女儿家的名声最要紧,你就是不听,护国公府那是什么门楣?你觉得若是他们听到了风声,会要一个整日里惹是生非爱打架的女人吗?”
“母亲,外面不是都传遍了,说周小公子和瑞安王府小王爷为了抢女人大打出手?他们自家都出了个爱惹是生非的人,凭什么嫌弃我?”苏容很光荣,不当回事儿,“再说,我觉得这门婚事儿早晚得毁,您就别再做攀高枝的梦了,咱们攀不起。”
大夫人:“……”
这般有自知之明的话,着实让她心梗。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张脸,真是白长了这张脸!”
她气不顺地教育苏容,“当今最盛宠的珍贵妃,人家凭的就是一张脸,你既爱惜你的脸,怎么就不能用它攀高枝了?你若攀的上,咱们家还用得着在江宁这小破地方窝着吗?”
苏容搓搓耳朵,叹气,“珍贵妃无儿无女,盛宠之下,也很可怜吧?”
大夫人伸手捂住她的嘴,“要死了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给我闭嘴。再说这话打死你。”
她转头凌厉地看向屋中几人,“把她刚刚说的话都给我忘了,听到没有?若有谁传出去,我先打死。”
小姐妹们齐齐麻木地点头答应,“女儿谨记,已经忘了。”
不是她们做不出别的表情,实在是这些年,她们这个小妹说这种话太多了,每回大夫人都警告她们让她们忘了。
大夫人松开手,珍贵妃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宠冠后宫,呼风唤雨,敢说珍贵妃可怜,真是不知所谓。她心口疼的难受,嫌弃地推开苏容,“滚一边去。”
书信
回春堂的大夫来的很快,他跑太守府都熟门熟路了,再加上知道肯定有银子赚,跑的更是跟兔子一样。
给苏容看完诊,笑呵呵地拿出凝脂玉缎膏,恭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