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宁好首先想到的是,闻斯峘预备创业的领域与宋云开已投资的其他企业可能产生竞争,逼得他在短短两天时间内急于做出决定。
餐桌对面,闻斯峘却没轻没重地眯眼笑起来,迎过她狐疑的目光:“原来你不是只怀疑我一个人,我心理平衡了。”
宁好听出嘲讽,瞪他一眼,继续边吃边琢磨。
沉默好一会儿后,她说:“我介绍你认识他,是想着以他的经验能帮助你,但是现在他要投你,局面就彻底反转了,他那些宝贵经验有可能用来对付你。”
“要拒绝他么?”
宁好摇摇头:“要引入第三方制衡,去年山水资本卖掉了最后一点君腾汽车股份,我觉得在你这个局里引进山水是不错的选择。你跟徐笑聊过吗?”
闻斯峘噗嗤笑了:“这是什么?送命题?”
宁好笑得明知故问:“送不送命看你清不清白呀。”
闻斯峘自觉绝对坦荡,心里还乐:“没聊过,她有做这单的意愿,但我不是听你的么?你说跟投资人谈之前先跟宋云开谈。现在你的意思是……给她个机会?”
宁好漫不经心地喝着汤,抬眼把顽皮的眼神盯着他:“你不打算交待一下你俩什么关系?让我帮你评估评估风险。”
“金钱关系。”他坦然得很,“向她借过‘高利贷’。”
宁好半开玩笑:“噢……金钱关系是最牢固的关系,对我来说是这样,能从我手里借钱的朋友肯定不是普通朋友,能让我开口借钱的朋友也交情匪浅。”
闻斯峘把脸上笑意略微收了收,神情变得严肃一点:“徐笑家境一般,她爸生意做砸了,但她很有赚钱头脑,高中时她看出我缺钱,给我介绍兼职,她抽取‘中介费’,类似的赚钱门路,除我之外,她应该有不少。不过读书时也找不到特别赚的工作,只能说,赚点零花吧。”
“借钱又是怎么回事?”
“我刚上大一,我妈病了,手术费要2万,你知道的,她没有工作没有医保。大姐在读博,二姐正要考研,都没什么积蓄。我们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到手术费,住院又要一口气交2万押金。当时我找徐笑只是试试,能借一点是一点,没想到她真能拿出2万,但她不肯只借我十天,她要我借一年,一年后按20的利息还她。”
宁好惊讶地扬眉:“她好有经济头脑,不过……这不算落井下石吗?你又不是借钱去做投资,是借钱治病啊……”
闻斯峘从艰难的回忆中抽离,隔着桌子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又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善良。”
“那谁让你不来认识我?我还有压岁钱。”
她说得很孩子气,他低头笑了,半晌才答:“你是我逃避现实的憧憬。借钱,太现实了。”
“可是你们姐弟三个,缺钱到这个地步,都没有去找过闻家昌?”
闻斯峘苦笑:“两个姐姐知道他不会掏钱救我妈,但我去找他了,结果……你猜我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宁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起身收拾碗筷。
他倾身按住她的手:“我在这儿,用不着你干活。”
“……就两个碗,你的手还没好。”
“已经好了。”闻斯峘不爱跟她辩,不由分说地从她手里抢走,两个碗而已,小心一点纱布都不会沾湿。
宁好放下袖子拿起手机跟进厨房:“你说的是这种剃须刀?”
等热水的间隙,他腾出空瞥一眼她举到眼前的手机:“对,就这种最简易的。”
“还要什么?加上内裤还不够起送费。带包烟?”
“我不用。”他没走心,只是想尽量少让女生付钱,“你看你自己还需要什么。”
她往下划拉页面,一路没看中特别想要的,最后划到计生用品那一栏,像个鲜明的警示信号,手停顿一下,心乱跳一下。
她把手机朝自己胸口遮一遮,抬眼偷瞄他的侧脸。
他会有准备吗?
猜不到。
宁好想,自己也准备一点总不是坏事,防患于未然。
于是偷偷摸摸离开厨房,到客厅下了单,又掐算着时间,找了一堆借口硬把闻斯峘先推进浴室,自己单独收了外送。
那一小盒现在要放哪儿,一时没了主意。
想到他这三天加起来总共没睡够八个小时,今天发生什么的概率很小,卧室又没地方可放,床头柜容易暴露,最后选择藏在平时背的包里。
做完这一切,自己先赧了。
闻斯峘出来,见她独自坐在那里,脸颊红扑扑,表情还有点懵,有点反常。
“怎么了?”
宁好顾左右而言他:“我这里……枕头有两个,但厚度合适的被子……只有一床。”
他也有点懵:“我们平时不也盖一床被子吗?”
“唔……”她吞吞吐吐,“但这儿床有点小,被子也有点小。”
好半天,闻斯峘反应过来,自嘲地笑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