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哥:“中通快递。”
做服装生意的女人不疑有他,把门打开。
刚开一条缝,毛哥话不多说,抬起一脚往门上踹过去,里面传来女人的一声惨叫,想必是被门撞了一下。
四个人鱼贯而入,赵小波穿着居家服走到门厅处查看她为什么叫,正好自投罗网被几人按倒在地。屋里一只吉娃娃狂吠不止,吵得很,所以进去时,毛哥顺手把门带上。
比金钱更重要的是权力,但是很多人的思维到不了这个认知。
更广为人知的真理是,比金钱更重要的是生命。
安靖宇手下那伙人,据宁好所知,从来没有搞出过人命案子,大概是因为威慑的手段足够令人胆颤。
对现在的赵小波来说,光是被人精准追查到“行宫”,人身在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受到威胁,就已经让他吓破了胆,搞定他用不了多少时间。
一刻钟后,毛哥开门走出来,跟宁好汇报:“他手头只能凑出七百万。”
宁好跟着转身进门,赵小波颓废地靠在墙边,一脸木然,女人和吉娃娃不知藏到哪儿去了。
地上散落着使用过又撕下来的废弃胶带。
她越走越近,站定在他面前,对他鼻青脸肿的遭遇视而不见:“七百万我今晚就要。”
赵小波认命地叹一口气。
宁好环顾这栋被闻天朗吐槽“奢华土”的别墅,把一缕白烟悠悠吹出来:“这栋楼我明天要。”
赵小波一惊,脸上又有了颜色,他慌张地匍匐两步扒住宁好的脚踝:“姐,姐,这个屋你要是拿走我就没地儿住了。”
毛哥和他弟兄上前一步,他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赵小波四十多岁,但别说叫“姐”,这情境叫“奶奶”也能理解。
他舔舔唇边糊的血迹,谄媚地讨好:“房产要卖也需要时间不是?剩下的钱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给你筹出来。”
“不,我就要这栋,以后你自己筹钱再买新的吧。实在没地儿住就去求老婆复婚,正好没钱也养不起野花了。”
宁好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温声软语,好像在给他认真出谋划策。
其实宁好当天就速战速决处理完了赵小波,第二天上午却特地打了个电话虚心“请教”闻家昌,是当下拿房产还是宽限些日子让他去筹钱。
闻家昌的决定和宁好一致。
宁好不耻下问,他耐心给她解释,逢春湖是江城富豪的度假胜地,好视野的临湖别墅供不应求,变现极快。赵小波没下限又债主多,别指望他能讲信用,逮住一次就得榨干,有什么拿什么,落袋为安。
宁好恭维:“还是爸爸对付这些人有经验,我以为现金要好过不动产呢。”
闻家昌在电话那头朗声笑:“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多学多问,处理几次就涨经验了。”
听得出闻家昌很愉快,宁好平时听他与李承逸书房谈话知道他好为人师,让他感受到被需要也是重要的一环。
宁好从赵小波手里追回一千九百万,闻家昌在明州的活动也有了点成效,政府为了补偿拿出一小段公路项目给云上,云上转包给当地小型建筑公司约能收到600万管理费。
有了这两千五百万,泰和城工程就又能迅速转起来。
关于淳州之行的帮手,宁好没有提到金越,她对闻家昌说是请了讨债公司。
闻家昌听了有些后怕:“这招还是用得冒险,通常这种公司自己就是骗子,口头许诺讨到钱后收10手续费,钱到手却卷款逃走,你也不敢追究他们。这家还算讲江湖规矩,我们也讲规矩给他们10。”
于是他把闻天朗退回的一百八十万再自己搭上十万,转给了宁好。
世上哪有不是骗子的讨债公司?这就是宁好麻烦熟人的原因。
宁好要给安靖宇,安靖宇只肯收一半,但没自己收款,而是让宁好直接分给毛哥和那几个出力的小伙作辛苦费。
回到明州酒店那天傍晚,宁好正要穿过大堂往电梯,一个前台年轻女孩把她认出来,借机打招呼:“宁小姐,有您的一个小快递,本来打算晚上让人送到房间。”
快递掂起来轻飘飘的。
宁好索性问前台借了把剪刀把快递拆开,是自己放在雾凇院的一条旧羊绒围巾。
刚与闻斯峘结婚的那个春天,她和他出门时戴过几次,夏天洗净后收藏起来,今年冬天还没有拿出来用过。
应该是他从衣帽间里找出来的。
一瞬间,让人想起与之有关的记忆,春风与樱花的气息。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便条,他写道:照顾好自己,我在家等你。
她低头垂眸摩挲围巾,嘴角不经意上扬。
在外奔波被人惦记和关怀着,心中自然感到温柔。
尾灯
闻斯峘的字与标准字帖九分像, 这是个好感加分项,以前江川二中有练字的风气,写字漂亮的学生不鲜见, 不过李承逸是耐不下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