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成。
莫尹这么想着,由衷地觉得这真是个完美的闭环。
而裴明疏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这对裴明疏来说,其实是个两难的选择。
乖乖地当个沉默的靶子,就可以避免兄弟内斗,这样也许可以让公司再多喘一口气,可这么做的代价等于是把友成交到裴清的手里。
裴清在裴明疏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裴明疏会放心把友成交给裴清吗?
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那么,问题就变得很简单了。
裴明疏会认为友成在谁的手里能更好?
答案显而易见。
像裴明疏这样自我到了极点的人,对自己的判断从来深信不疑,对一切事都并不真的在乎,将一切人都视作弱者,实际来说是比裴清更清高自傲的人,他照顾一切、安排一切、控制一切,他不会犯错,即使犯了错,也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弥补。
莫尹哈了口气在玻璃上,手指轻轻地描绘着那朵他在这个世界里初次见到的美丽花朵。
他后来查过,原来这种花在这个世界里的含义非常复杂,其中就有一种代表了死亡的不详,他最喜欢这一种解释。
身后裴清正拥着他,他听着裴清吩咐他的代理人以比昨天更高的价格去收购某个股东手上3的股权。
如果成功的话,裴清手上就会有超过33的股权,这样他就拥有了绝对否决的权力,可以直接在友成和裴明疏正面抗衡。
莫尹隐隐听到“面谈”这两个字,裴清的回复很生硬,“不行,他不同意就终止交易。”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也激动起来,更大的声音传入了莫尹的耳朵,“可是大少那边也在争取他。”
裴清沉默了一会儿,他手掌在莫尹身上游移,莫尹有点怕痒地闪了一下,又被重重地按回去,莫尹低吟了一声,扭头看向裴清。
裴清面色平静,衬衣扣子凌乱地解了几个,浑身算是穿戴整齐,而莫尹则不同,他只套了件宽松的睡衣,浑身都是中空的,幸好屋子里热,要不然他一定会感冒。
裴清看到莫尹眼中像是含着一汪水,又隐忍又乖巧的样子,手掌按住他的小腹,小幅度地轻轻挪动。
莫尹马上就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像是有点受不了地倒向他的胸膛。
比起一开始做这种事的慌乱无措,莫尹现在已经能够适应裴清的节奏,也不至于全程都稀里糊涂的丧失理智。
譬如此刻,裴清很慢,他的理智就也分了一点给裴清和那人的通话。
他听到那个人在不断地劝说裴清,说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错过这3的股权,也许就差这3,最后只能功亏一篑。
喉结被灼热的手掌包住,裴清偏过脸亲在他的唇角,喉结被包在掌心里不断地抓捏,莫尹不由张开了嘴,裴清深深地吻了他一下,对电话里回复道:“明天上午10点。”
电话挂断,莫尹被压在了玻璃上,他的脸庞贴在那化开的半朵花上,皱着眉咬着嘴唇,看上去似乎很痛苦,可仔细一看,又似乎极其的沉迷。
裴清还在他耳边说话,“你觉得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他想诱我现身。”
莫尹断断续续地答道:“让你现身……有什么用呢……”
裴清亲他的脸颊,嘴唇从他的脸颊一路下滑,轻啄在莫尹微嘟的唇上,语气很冷静道:“或许是他想找到你。”
莫尹牙齿咬了下嘴唇,用力地扭过脸。
后脑勺的头发乌黑的,有点湿地一簇簇跳跃。
他不回答,裴清也不再说话。
他们像大多数时候一样沉默无言地做了很久。
莫尹从来没有反抗过,他几乎都是顺从的,表情总带着一种献祭般的赎罪,有时候他会说对不起,有时候他又会说放我走。
只是无论他说什么,裴清都不会理会。
这是个与世隔绝的小屋,只有他们两个人,晚上,裴清给莫尹做了饭,还是烛光晚餐,他道:“明天我带你一起去。”
莫尹抬头看裴清,裴清脸上表情平静无波,他对着莫尹笑了笑,“如果他出现了,你会跟他走吗?”
莫尹表情冻住了一般,双眼有些静止地注视着桌面上燃烧的蜡烛。
过了一会儿,他道:“我的腿废了,我不会跟任何人走。”
第二天外面很冷,天阴阴的,不知道是天色本来就不好,还是云的颜色太深,一圈一圈盘旋在密林上空,像蛰伏了一条阴森的蛟。
小屋外停了四五辆漆黑的车,中间那辆车前,穿着黑衣的司机正在等候。
莫尹上了车,裴清坐在他身边,很自然地搂着他的肩膀,“他找你找得很紧。”
莫尹没说话。
“东湖路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裴清的嘴唇靠在他的额头低语,“对你这么上心,那次真的是你第一次跟他在那里偷会?”
莫尹猜裴清想说的其实是‘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