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高叁一班创立了建校以来的一项历史记录,全班无一人参加高考,以及,百分百名牌大学录取率。
学校在六月中旬举办了一次毕业典礼,当时已经凑不齐一个班级叁分之一的人,同学们稀稀拉拉的坐着,连交谈都没有几句。
齐舒瑶独自坐在角落,周围没有一个和她相熟的人,没想到连秦酌寒今天都没来,她彻底失去了能聊两句的人,只是百无聊赖的坐着。
毕业典礼全部由学生负责,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凑不齐人,典礼迟迟无法开始,下面已经充满了抱怨的声音。
正争吵着,礼堂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杨寻还是老样子,吊儿郎当的走进来,看着大部分人把目光都投向自己,还伸出手朝大家摆了摆。
他确实不在意别人,目光迅速锁定在了角落里齐舒瑶的头顶,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叉着腿。
她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来了,身上带着难闻的烟味和乱喷的香水味。
她不理他,他就自己找话题,
“怎么了我们齐大小姐今天行情这么差,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齐舒瑶还是不理他。
“不感兴趣,行,那说个你感兴趣的,我过几天就出国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马上就要看到宋瑜笙了。”
她是惊讶的,也是激动的,心脏在头发盖住的下面疯狂的跳动,可表面上却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是她在齐聿那里学到的第一课,任何情绪不要流于表面。
“这也不感兴趣了?怎么过了一年,大小姐已经把这个朋友忘了。”
齐舒瑶终于转头看他了,她今天下巴上长了个痘,临出门前戴上了个口罩,如今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更加没有感情了。
“所以呢,你觉得你在外面就可以继续骚扰她了?”
“什么骚扰,还是这么不会说话,那叫爱,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没感情的家伙。”
“哦,爱啊,你那么爱她怎么不当时就跟着过去。”
“你别在这和我装啊,这种事你不比我懂,我爸升职之后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家,我不得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来。”
“哦,那你去了国外就可以不老实了呗。”
她一连几句抬杠把杨寻都弄得接不上话了,在座位上一连变换了几个坐姿,弄得一整排的座位都在摇摇晃晃,可却一改平时暴躁的样子,还低低的笑了两下。
齐舒瑶也觉得他今天不对劲,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过这么多话,而且他的话中明显带着一种将她划为自我阵营的归属感,带着奇怪的亲密。
仔细想想他也姓杨,虽然全家都是阳城土着,但也算离衡海新区很近了,估计祖上都是一家人,齐聿帮了杨家一个忙,好像连带着她也被划进了阵营,这可笑的上流社会。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对她好一点,对得起你嘴里的爱。”
“我还得谢谢你呗。”
“我可不敢要。”
你一句我一句不疼不痒的拌嘴,给她的高中生活彻底画上了句号,最后一次走在学校的路上,她都没想过居然会是和杨寻一起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校门口,相互摆了摆手,然后彻底离开了对方的世界。
齐舒瑶其实已经没有了想去找宋瑜笙的想法,她的身份对她来说就是完全的负担,况且现在还不确定齐聿和裴于州到底是什么关系。
毕了业,她就彻底没有了任何事情,偶尔和各家小姐逛街听音乐会成了主业,齐聿最近也忙的团团转,她正好跑出去和朋友去旅个游,一走就是十多天。
齐聿最近确实在忙,而且忙的不是他的本意。
虽然国内一直禁赌,但地下赌场和各种引申赌博项目就从来没有停止过,甚至和法律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平衡,一些掌管赌场的大佬甚至会给国家带来不少创收,不过这些都在老何上位后变成了过去时,他收拾完林家和裴家的事情后,就着手开始整治地下赌场,第一个盯上的就是盘踞在京阳一带的关乡家族,还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齐聿。
他们两人互相了解,也对赌场都很了解,他在这个案件上拥有着绝对的权力,却也承担起了最重的压力。
齐舒瑶在国外正要睡觉时,他这边还是白天,面前跪了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周围也围着一群人,听见手机铃声后,他身旁的一个保镖上前捂住了男人哼哼呀呀的嘴巴,齐聿也将手里的长枪支到地上,抬手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宝宝。”
“啊?”
他罕见的给电话后先出声,把那边困得睁不开眼的齐舒瑶弄得一愣,慢慢悠悠的答,
“没怎么啊,不是你说每天晚上睡觉前给你打个电话吗。”
“嗯,睡吧,乖。”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忙忘了,不过我明天就回去了,再过两天就过生日了,你怎么都要把时间空出来,知道吗。”
“知道,已经都安排好了。”
“那我睡觉了,晚安。”
“晚安。”
放下电话,保镖也放开了男人被捂住的嘴